以西

不拆不逆不all
提刀小能手,不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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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脖@一夜暴富西西西
唠嗑走私信
站内站外不转载,谢谢

 

双黑 ▏杀死太宰治


咸鱼如我终于写完了!!复健成功,祝福徐妹高考顺利!! @徐挽二 



* 瞎捏造有

* 瞎写有

* 瞎OOC有


 

【杀死太宰治】

 

“你瞧,中也,连你也救不了我。所以我,注定是要死去的啊。”

太宰治说这话的时候正死死抓着中原中也的手,稍一用力就能把整个人拽进怀里,然而他没有这么做,只是盯着上头那位终于算是也许要赌上性命来救他的人,橘色发尾被风缠成几绕,至少给了那位下去之后一丁点的烦恼,想到这里太宰治就高兴了起来,比起刚才纵身一跃更加神清气爽,咧着嘴角就拿出往常的气势来。

“中也,是你抢着要来和我殉情的,化了鬼可别来烦我。”

如果自杀都不能杀死我,那就殉情吧,找到一个,在黄泉路上都能追杀我的人,让我死去一百遍——噢不,是一千遍,一万遍,千千万万遍,把腐朽的骸骨和绝望的双眼都奉献给深渊,这样我才能,一无所有,一干二净的,来到你身边。

中也啊,中也,来杀了我吧,杀了太宰治,杀了你的恨,留下来的,就是爱了吧。

但这应该是个笑话,就像太宰治属于死亡,那中原中也又有什么?在这位港口黑手党的武力代表的字典里,大约是不会存在爱这个字眼的,最多只有怜悯,或者他头上即使从摩天大楼一跃而下仍然屹立着的小礼帽,因为接触了人间失格终于离开它主人高贵的头顶,被尚有余闲的左手抓进掌心。

此时二人与地面的距离过去了三分之二,太宰治似乎终于能够如愿以偿,摸出他的自杀手册,洋洋得意地将它还与了耶和华,中原中也却笑了起来,像他无数次站在硝烟里朝敌方勾手指的模样,骄傲自负,给人一副连小指都懒于动弹的压迫感,挣开从来都不是他对手的太宰治的束缚,双脚落地又漂亮地扫了扫袖口被扭出的褶皱。

对比起来太宰治就难堪了许多,似乎差一点就会摔出半身不遂,神之手册晚一秒又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中原中也恶劣地朝他踢了一脚,害人发出几声夸张的叫唤,太宰治眯着眼睛,想他大概从没看过中原中也下巴的线条,大致是仰着的原因,收紧了侧颚的肌肉,拉成一条笔直的线,朝他宣告这次第数不清次数的自杀行动又以失败告终。

“起来,只要我中原中也还在一天,你就别想死。”

本意大概是想说两人的关系里,只有让对方得非所愿才是自己的目的,但听起来比简单的三字魔咒更让人心生旖旎,太宰治在一瞬间突然想到他过往从未思考过的,也许他会白着发顶,牵着一条牛头梗在结满了花骨朵的树下散步,中原中也就走在他前面,抱着一只黑猫,回过头问他晚餐是吃烤青鲭还是蒸青鲭——噢,虽然老虎也不错,但考虑到神奇的画面里不应该只有神奇出现的人,也就加了一条神奇出现的狗。

但现实里中原中也没给他回头的时间,戴好他的小礼帽就朝公寓大门走,要不是步伐迈出了S型猫步,丝毫看不出醉酒的样子,看来这把跳楼的风向使他醒了一部分,剩下的只有太宰治,慢条斯理从地上爬起来——鲤鱼打挺的高难度动作当然不属于他——笑嘻嘻地跟在后头,又不要命地去勾着人的肩膀,说他受了重伤,行动不便,今夜只好借宿叨扰。

 

太宰治第一次见到中原中也是个艳阳天,一群小豆丁围着他表现出五岁小鬼旺盛的好奇心,中原中也就站在人群的最外围,头上的幼稚帽还戴得工工整整,穿着和其他小屁孩天壤地别的衣裳,太宰治一眼就看到了,更何况天赋的美貌。

他从院长手里挣开,扒开一群人走过去,秉承着不要脸的作风,比二十二岁更甚,一把抱住了还在思考今天的点心的中原中也,高兴的说着:“啊,多么美丽的妹妹啊!我真是对你一见钟情!”

鬼知道是哪个神经病,教会一个五岁小屁孩这样的对话,也许也是天赋,至于会把对方认作妹妹,纯粹是太宰治一直以来的身高优势,和中原中也令他惊讶的容貌。

彼时中原中也还没学会正确的异能操控姿势,怔愣之后只能提了拳头用最原始的暴力方法去解决,可惜围观群众太多,加上太宰治仗着身形优势,在被院长强行拉开之时,中原中也只给这个小流氓擦了点皮外伤。

而太宰治人生第一次被‘小妹妹’胖揍了一顿,还被罚去站了小黑屋,中原中也就站在他旁边,瞪着他的样子像是随时准备挽起袖子再干一场。

虽然性别不太对,性格倒是有趣得很。

年幼的太宰治得出结论,便开始了他在孤儿院和中原中也斗智斗勇的一整年,手段因为太过幼稚使人故意遗忘在过往,但每每整到中原中也,看到小矮子追在他后头叫嚣要揍他的样子,太宰治就觉得人生仿佛值回一个亿,虽然他也才五岁。

有时候太宰治会想,要是当年森鸥外没有带走他,也许人生会比现在有趣得多,至少那把手术刀从前任首领脖子上划过去的时候,染到白大褂上的颜色不应该是黑的。就像新来的手下,大概是看他缠着的绷带,以为是个病号,或者地下营生的人活该见不得天日,走过来给他撑了伞,太宰治仰起头去看,墨黑的伞面遮风挡雨,也遮天蔽日,连带身上的黑外套,这年头,就连死神都给自己装点了鲜红,只有他融进身后的阴影里,只露出一双鸢色的瞳孔,毫无生气地注视着其他无聊的人类。

某个时间点会做特定的事,应激反应也和计划上如出一辙,觉得痛苦就求饶,察觉危机就躲避,除了不同的五官构成了差异的外表,太宰治实在想不出前后左右,车内车外这些人的区别,说起来就和某款游戏一样,人类不过一堆肉块,但肉块之间,总能神奇区别出些什么细微的差别,也许是触角的长度,也许是腐烂的味道。

想到这里太宰治又觉得有点恶心,毕竟穿着绸缎的人类,还是比肉块来得入眼的,虽然因为绷带右边的视角有所限制,但只要稍微动一动眼皮,就能看到即将走完斑马线的少年,和他与黄昏媲美的发尾,甚至不需要两秒,太宰治猛地推开车门跳下去,又被按时亮起的绿灯和涌动的车流截下,平日里阴测难辨的黑手党干部,就趴在正骂骂咧咧的白色大众车盖上,指着少年消失的方向,朝跟上来的手下叫着:

“给我追!追上去!”

太宰治不是没有回孤儿院去找过中原中也,可院长一张口就是收养人家要求绝不泄密,大致也是有着些难以言说的关系的,但时隔多年,能在横滨再次遇到,简直是对他时时刻刻都要结束的人生展现的巨大奇迹。

太宰治几乎一夜没睡,难得可贵的按时出现在公寓门口,新来的手下又给他撑了伞,太宰治没阻止,迫不及待就要听前一天的战果。派去的手下有两人,只回来了一个,听说另一个在跟踪途中被抓包,对方卸了他一根胳膊,逼问背后的黑手,但黑手显然比看上去天真无害的少年更可怖,情急之下竟然胡诌出看上美貌所以尾随的谎话,而对方片怔之后,卸了另一根胳膊,然后把人揍进了医护室。

结果不尽人意,跟丢了人,还算折兵损将,但太宰治莫名其妙,捂着肚子笑起来,想中原中也即使过了十年,处理骚扰和搭讪的方式还是没变,虽然其中的差别,他从来没细想过。唯一的好处,大概就是只要人出现在横滨,这个港口黑手党的势力范围内,后续处理起来,总比大海里捞针好了不少。

太宰治甚至为此在上班路上脑写了一整本行动计划,尤其结尾处,该以怎样的姿势面对再会的场合,被淘汰的选项直指三位数而去,还没定论,倒是在办公室里等着他的尾崎红叶,把他从四流小说作者假象里拉了出来。

虽然是自家地盘,但走进办公室竟然没发现第二个人的存在,实属第一次,好在太宰治本来就一副神叨叨的表情,转过来就对着大姐一顿夸:“呀~大姐真是越来越厉害了,都没发现你在呢。话说最近换了什么牌子的护肤品,法令纹都消失了,告诉我,我去给首领批发一卡车回来。”

“首领的话,重生比较快。”红叶正在摆弄她的茶具四件套,颠过来又倒过去,太宰治乖巧地站在一边看着,等着她说话:“听说你对我们家小孩感兴趣。”

红叶有孩子?饶是太宰治也没反应过来,何况对幼齿有兴趣的人,恐怕已经被首领交替的接手工作淹没在了顶层,就这样死去吧,太宰治想,面上继续装着乖宝宝的样子:“谁这么大胆子动大姐的人,还赖在我头上,明天就解决掉。”像是在谈论今天的天气。

“口气倒是不小,”红叶嗤笑一声,“也好,秘密武器也总归是要拿出手的,就当是给首领的上任贺礼,晚上吃个饭吧,让你们见见。”

“好的啊,大姐的秘密武器,我真是好奇得很。”

“小心好奇害死猫,现在的话,一只手就能碾压你。”

“那我倒是求之不得,只是杀我的时候利落点,我怕痛,大姐知道的。”

但大姐显然不知道,太宰治感兴趣的,只是因为这个小孩,是中原中也。

这件事当然在行动计划书的一百个结局以外,最好的想法是阳光明媚,四件套太过沉重,便装的话需要新买,院长要是在更好了,能和他一起嘲笑小矮子即使长大了,也还愚蠢的样子,退一万步来说,至少不该有黑手党的首领和干部在场,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一丁点的羁绊关系,都会成为致命的弱点,为人利用。

于是现场演变成黑手党史上最年轻的干部,一进门就面部抽筋,猛打眼色,可惜对方明显没接收到这波来自外太空的信号,满脸疑惑地朝他伸手:“你好,我是中原中也。”

关于太宰治和中原中也勉勉强强能算是青梅竹马的关系,太宰治并不想让任何第三者知晓,但算盘打错了第一步,这层关系,已经被抛弃在第二者身上,变成只有一个人死守的秘密。

 

十五岁那年中原中也的座驾还是一台改装过的重机,引擎轰得比太宰治的干部专车还响,带上街随随便便就能勾搭到一打小姑娘,太宰治嘲他装逼,中原中也朝他比中指,回道有本事你上,于是太宰治骑上去,朝着左侧的墙壁直冲冲撞过去,结果是进医务室躺了三天——当然是被揍的。

十八岁的时候太宰治又一次毁了中原中也的机车,用的是遥控炸弹,车主从大门走出来,脸色不太好,大致应该已经听说了他叛逃的消息,太宰治贼心一起,随手发了条简讯过去,写着——中也,我要走啦!来一场热情的吻别吗!句末还加上了可耻的眨眼表情,太宰治就蹲在拐角的墙壁,看着中原中也掏出手机,看完简讯却没有回复的意图,马不停蹄就按了引爆,在欣赏够了中原中也气急败坏的表情,或者因为实在憋不住的爆笑,才灰溜溜地,从港口黑手党的小路离开。

后来中原中也没回简讯,太宰治也没换手机号码,偶尔路过总部大楼,太宰治就爬上墙头往里面望,只看到过一次,大概提起什么有趣的事,红叶和中原中也都在笑,就连旁边的芥川也遮了嘴。

太宰治没来由就一阵心塞,就好像是他辛辛苦苦栽的两棵白菜——中原中也和芥川龙之介,随随便便就被路过的野狗叼了走,当然不是在抹黑大姐,毕竟他对港口黑手党的不满,只单单来自变态首领一个人。

于是那天晚上太宰治破天荒请了客,国木田早早就喝倒下,最后只剩下喝着果汁的侦探,和酒量深不见底的医生,太宰治趴在吧台上唉声叹气,活活演出失恋的阵仗,一旁的与谢野看他的样子,嘲笑道:“这次又是哪家姑娘拒绝和你殉情?”

“殉情的对象可以再找,可中也只有一个啊!”太宰治小声哀嚎着。

“中也?”成功从千篇一律的话里找到关键词的医生,终于起了好奇心,朝着左边靠了靠,“港口黑手党的中原中也?”

被掀老底的太宰治闭了嘴,悔恨不该向这些人透露他的老本行,与谢野接着戏谑他,“没想到啊,太宰,原来你喜欢这种类型。”

“什么!什么!太宰喜欢谁?”听到话的江户川也凑过来,打翻了只剩杯底的果汁。

“你问他自己。”医生仰仰头,高深莫测地笑着。

江户川又看向本尊,得到否定回答后,叫嚣着要用超推理来解决,太宰治那时候还不信邪,等到侦探从他今天的工作路线和时间,推算出对方应该是他在黑手党时的旧相识,太宰治差点想把半颗柠檬塞进侦探还要继续推理的嘴里,依照这个神技能的发展,说不定还能推出前世今生。

好在侦探对这个问题并不是非要深究,看到太宰治震惊的表情也就够了,甩甩袖子走了人,与谢野也跟着站起来,友好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个难度太大,帮不了你,自求多福吧。”

鬼点子和神计划,太宰治产出不少,但如何用正确的方式,去和感觉自己被背叛、并且再无联系的前任搭档,重新进行友好而亲切的会面,太宰治根本想不出来,或者说,这个方式本身就不存在。

于是议题一经搁置就是四年,路边的野花又开起来的春天里,他在河边捡到了失足少年中岛敦,脑子里就出现了双黑组合诞生的那个夜晚,污浊第一次启用,他顶着风压和碎石差点扛不住,最后挨了几乎让人五脏俱废的一拳,才让中原中也清醒过来,所以太宰治发誓,他并不是有意要把人丢在废墟里。

但中原中也显然不理解,或者说从来都不理解,太宰治从五岁就开始了的重度中二青春行为,像每一个揪着前排女生辫子的蠢男生,除了下雨天会借出来的外套,其他时候都比弦上的蚂蚱更活跃。

庆功的晚上因为身怀枪伤,被格外开恩和小学生兄妹一起喝果汁的太宰治,因为错过白天的战局,拉着左右正恶补过程,与谢野在一旁跟着听,冷不丁对着江户川冒出一句:“说起来,和你一起进去的黑手党怎么样了?”

“你说酷炫帽子君啊!”江户川一边吃着烤蛋糕口齿不清地说着:“我走的时候他已经放弃了推理,准备打倒所有人了。”

“这样也算?要是出不来呢?”医生接着问道,视线里太宰治停止了进食的动作。

“这个得问坡君了,毕竟是他的能力世界。”

“听到了吗?太宰。”得到回答的与谢野突然转头叫了一声,嘴角一抹意味不明的笑,瘆得人直打颤,“嗯?太宰也对坡君的能力感兴趣?”天真如江户川,却并没有感受到来自医生的恶意。

“与其说是感兴趣,我可是「人间失格」啊。”太宰治耸耸肩,伸手搭到侦探的肩上,“再厉害的异能力,在我面前,都只是爆米花,爆米花知道吗?”太宰治故意伸长手臂,把周围几个人都圈到了一起“像这样,大家抱团,「嘭」地一下,就再也不需要担心了。

“哇!听起来很厉害!”除了贤治,其他人都有了想揍人的心。

“所以,我就是这样拯救了世界。”得到夸奖的人更是叉起腰,抬头挺胸,一副骄傲过剩的样子,众人正要压抑不住内心的躁动提起拳头,医生推了他一把,“还不走?”

所以太宰治擅自又把中原中也能从推理世界逃脱的功劳记到了自己头上,虽然他只是轻轻拉了一把那位畏畏缩缩的小说家,但站不稳这件事,实在不是人为可控。

 

中原中也在打趴了大约第四百人的时候,突然生出要是旁边还站着个人就好了的想法,最佳对象当然是在他刚决定举起拳头就已经漂亮解决案件的侦探,但对方冲他挥了挥手就一刻不停地消失在了余烟里——当然,各家首领都还躺在床上生死堪忧,谁还有闲工夫在这儿玩游戏。如果可以,中原中也甚至想一把将这个荒诞的异能世界炸裂,但理智尚存,只可惜头脑战从来都不是体术达人的选项,这种时候该派上场的,只能是某个攻于心计的绷带混蛋,虽然看上去也不是能解决案件的人,但至少能想出一个比用武力更快速便捷的解决方法,毕竟太宰治这个人,在某种程度上来说,还是被划去了懒人的阵营。

一想到这种可能性的中原中也挥拳的速度似乎又恢复到刚开始,并且狠厉了不少,大致这些可怜的、只是被写出来的无辜假人们都自动被替换上了某人的外表,挨了一通从天而降的锅。

好在终于等到他用暴力逼迫出真相回到现实世界,首领已经好整以暇又捡起了件蕾丝小洋裙,中原中也想这三天真是诸事不宜,晦气比地下的老鼠还怨毒地盯着他,打算好自己回家洗洗睡,最好开瓶消灾的红酒,眉头跳了三跳,电话就在这时候响起来,红叶从背后瞥见屏幕,掩了嘴就走,中原中也没好气地接起来,果不其然对面一开口就是讥讽。

“呀!我还以为蛞蝓还被困在推理小说里耍体术呢!”

没想听后头的话,中原中也咬牙切齿挂了电话,刚要拉黑,噼里啪啦又一通响,一方锲而不舍,一方铁石心肠,来回打了十几通,太宰治终于放弃这项无聊比拼,赶在被拉黑之前送了条简讯,言简意赅。

——我在你家门口。

换成任何普通姑娘,铁定立马打爆警局电话,堵家门的,不是变态就是混球,而太宰治显然雨露均沾,中原中也被气得不轻,想想森鸥外先前还在假装随口一提地提醒他不要和侦探社起冲突,决定绕过这个瘟神去参加早已开始的庆功宴,当然要喝个痛快。

于是太宰治成功被抛弃在两扇铁门中间,隔壁户从傍晚出门遛狗到夜半三更起来倒垃圾,威猛的德牧和他对视了不短时间,最后仿佛从鼻子里发出嗤笑摇摇尾巴走掉,太宰治摸着头发觉得这发脸丢大了,怎么也得讨回来,本尊是别想了,于是被骚扰对象成功变成了傲娇小徒弟。

可怜芥川龙之介被病毒和岩石搞得卧床不起,不过比上上次插着呼吸管好过一些,看到老师电话就马不停蹄出了门,顺手把樋口发给他的地址转给太宰治,到场已经是第二天,酒宴扑街了一大半,只剩几个还在尤自撒欢,其中就有他的目标——中原中也正趴在吧台上,离人事不省也就差个小半杯,广津和立原一边坐一个,听他埋怨临走前森鸥外还在问他太宰治会不会回黑手党,句尾是太宰治的前搭档。

“谁他妈是他的前搭档!”随着一声怒吼,中原中也把最后的理智线随着手里的酒杯彻底摧毁,掏出电话就要拨过去来一场惊心动魄的对骂,半晌又把手机砸出去,“艹!这条青鲭竟然拉黑了我!”

鉴于当事人并不在场,没有人去戳穿几个钟头前拉黑事件的肇事者正破口大骂好不容易无辜一次的太宰治,芥川龙之介小心翼翼走过去,本来只是想尽一把传话筒的义务,左右两位护法前辈看到他却像是恭神降临,脚底泼了油就逃了走,中原中也正要开始第一百零一次回顾他和太宰治从十五岁开始的闹剧故事,一回头只剩一个病秧子差点要咳出血。

但醉鬼显然不拘于常识,中原中也一把将人拉了过来,顺手又开了瓶在他眼里是葡萄酒但其实只是气泡的饮品,豪迈地撒了一半后推过来,芥川龙之介觉得他横竖是逃不过这一劫,在被放倒之前,好歹朝老师最后报了信,只是高烧过后用词不当,芥川龙之介写了——太宰先生,我可能不行了。

把另一头的人吓个半死,等到救兵赶到,全场除了正在点人头的广津,就没有立着的活人,太宰治走过去一看,好家伙,他的前搭档和小徒弟正抱在一起幽会周公,太宰治当然毫不手软,把芥川往旁边一扔,背起中原中也就走。

这种情形往前推几年是决计不会出现的,太宰治没往喝醉的搭档脸上发挥灵魂画技就谢天谢地了,更别提背着这个醉鬼回家,至于事后黑手党干部追究起来,太宰治究竟是从哪里搞到的他家地址,身后的广津表示,这场功与名,交于芥川就好。

 

太宰治这个人,但凡认识他的,都给他扣着心眼多的帽子,别说得罪,见着都应该绕路走,里头唯一的例外,大概只有和他从小打到现在的中原中也,最多再算上没什么脑子的中岛敦,和有着盲目粉丝情节的芥川龙之介。

以至于中原中也半夜四点醒过来,看到床边坐着的模糊身影,混世魔王正情真意切地看着他,让人陡生世界末日的错觉,中原中也大骂了一声,想他可能是喝太多,不止错觉,这已经是幻觉了,翻过身决定继续睡觉,好一会儿身后的人才幽幽地喊他,“中也,别装睡呀。”

“滚!老子要睡觉!”

“你再不起来,我就要打电话给森先生,说你半夜溜进我家绑架我。”

“老子没谋杀你就算不错了!”

“那就改成你绑架我,然后侵犯了我。”

“你妈的太宰治,要不要脸!”

中原中也终于忍不住从床上跳起来,一开灯才看到刚才黑黢黢顶在太宰治头上的一坨,可不就是他的小礼帽,这家伙不知道打哪儿摸进他家,盘着腿坐在他床上,抱着他的枕头,更可恶的是,还穿着鞋。

这已经不是挑衅,而是自杀行为了,好在太宰治尚且清醒,并且不知道抽了什么风,赶在炸弹爆炸之前掐灭了引线,跟着跳下床,顺手将帽子还给它的主人,先发夺人地抱怨起来:“中也你好狠心,我话还没说完就拉黑我,竟然还丢下我去喝酒。”

一句话把中原中也砸晕在原地,愣是没反应过来这句话的前因后果,和说这话的人的意思。

太宰治见他没吭声,继续说道:“不仅自己喝个烂醉,还带坏我的宝贝徒弟。”

所以,你宝贝徒弟是谁?慢了一拍的醉鬼跟着想。

“我好心好意去接你,背了你几条街——话说你明明这么小只,还重得要死,我的腰都要被压断了,你还要怪我不脱鞋。”

“所以,”中原中也决定避开这些显然是被当做糖炮的废话,掐着重点回到了最开始,“你来干嘛?”

虽然最近因为各种外来势力逼得不得不合作的原因,见到老搭档兼老仇人的次数快要突破五个手指头,但实际上自从太宰治叛逃港口黑手党的几年来,横滨这个不算太小的城市里你,中原中也确确实实没有碰到过他,两人也不是会互相发送贺岁简讯的关系,通讯记录都被一个接一个换掉的手机覆盖。

中原中也实在想不起来,这尊瘟神无事不登三宝殿的原因。

“当然是来表白。”

太宰治是这样解释的。

得到的回答是中原中也短暂的沉默错愕,和接踵而来的疑惑。

“太宰治?”

这么贱的表情,是本尊了。

“今天愚人节?”

当然不是。

“你玩整人游戏输了?”

太宰治会输才有鬼。

“你到底是来干嘛的?”

“不是说了表白吗!”

“你当我五岁小屁孩,信你?”

“那我就当你五岁好了。”

六岁的太宰治,话一出口,长腿一迈,伸手一拽,朝着百万个为什么中原中也,吻了下去。

至于仍然处在醉酒状态的中原中也,即使被吻了也没什么过激反应,但凡清醒一点,大概是要直接抹了他的脖子,眼下只是下意识朝他揍了一拳,太宰治朝后跳开,笑意盈盈的样子,一直退到窗台边上,一抬手坐了上去,风衣的系带跟着扬起来,中原中也仍然站在几步开外的地方,不耐烦地问他:“你又想干嘛?”

“我表白完了,也吻了你,但我觉得中也很讨厌我,一定不会同意,所以我决定以死明志。”太宰治说着,声音低得像是在自言自语,“换成其他任何人,中也大可以用你那开挂的异能力,但是我啊,可是「人间失格」啊,从这里跳下去的话,就能完成我一生的梦想了呢。那么在临死之前,我还有一个问题,虽然只能问一次,”

“中也,你要不要,和我殉情啊?”

这样问着,却并不想听到答案,太宰治身形一仰,重合进梦里从摩天大楼跌落的人,只是两秒之后,中原中也再次出现在视线里,朝他破口大骂,“太宰治,你他妈真的有病!”

而且病得不轻,虽然能跑能跳,不痛不痒,呼吸顺畅,但偶尔会在夜里失眠,或是从梦里惊醒,害怕某个小矮子在他看不见、赶不到的地方,遇见些难缠的对手,擅自动用污浊,第二天一大早他就又去爬港口黑手党的墙,看到里头一切照旧,才给国木田发条请假的简讯,回去睡个大头觉。

说起来国木田也是很有趣的人,包括侦探社的同伴,但比不上中原中也,至少不会一头热就跟着跳了下来,两手空空,还操控着重力加速下落,一边骂人,一边拽着他,一副赶着送死的蠢样。

太宰治像重逢那年在伞面下大笑起来,反手抓住了中原中也的手腕。

你瞧,中也,殉情是要两个人的啊。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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